廿七(求多评论版)

校友轶事(十一)

舞池中央的人渐渐稀了,吉尔伽美什也逐渐觉得无趣,遂把阿尔托莉雅拖至一旁的角落,按住她一字一句地问道:

“那个叫什么迪尔姆多的,哪里比得上我,你为什么总是和他眉来眼去的?”

“首先,他是个绅士;其次,我们只是……关系很好的同事,你别胡乱揣测。”

阿尔托莉雅逼视着金发男人,解释道。

“此后你不能再和其他男人单独相处了,我觉得你实在有趣,不如就在我身边消遣好了。”

“——你我之间的合作关系只有一年,需要我提醒你合同期限吗?”

男人的手强势地捏住了她的下颌,冷笑着说:

“我对你感兴趣,你应该感恩戴德,想爬上我床的女人从这里排到格陵兰。”

“不好意思,我实在不能入您的眼,您就高抬贵手吧。”

吉尔伽美什看到女人的眼里闪着锐利的光,并一下将自己的手撇开,这下可彻底激怒了他,只见他身体一倾,一把将另一只手拍在墙上,将较小的金发女人困在自己怀里。

“你干什么!?”

“当然是亲吻我的女伴了。”

阿尔托利亚不能太大声叫喊,也无法挣脱这个男人的手臂,她看着男人的嘴唇正排山倒海般压来,心里已经凉了半截,但这时候身旁的一个侍者正端着一杯饮料走过来,她眼疾手快,抄起杯子向男人的脸上甩过去。

哗啦一声,吉尔伽美什当即被浇了个透心凉,但碍于周围人的目光并没有立刻发作,只是从西服口袋里抻了一条丝巾擦了擦脸上的饮料。

“可以,够泼辣,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金发男人依旧揪着她的手腕,语气愈发狠起来。

然而阿尔托莉雅却没有接话,也没有继续挣脱手腕,只是继续恶狠狠地瞪着他,碧色瞳孔里翻江倒海,好像下一秒就要掀起惊涛骇浪。

“我不想和你有合作伙伴以外的关系,如果你只是想要一个玩物,那么外边有大把大把的女人等着你呢!”

“我现在只对你感兴趣。”

“但我不想做你的玩物。”

“谁说让你做玩物了?你觉得我会带一个玩物来参加婚礼?”

“你什么意思?”

“我要你成为我的女朋友。”

吉尔伽美什在一个非常诡异的情景下说出了非常诡异的话,阿尔托莉雅只当他是在说些没谱的话,也完全不当真,只是冷冷回道: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你果然有趣,我吉尔伽美什还从未遇到拒绝我的女人。”

“那是因为你太过傲慢。”

“但是——没关系,你这种世间罕有的绝品,我多花一点心思也是值得的。”

金发男人的表情逐渐沉下来,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红色的双眸隐隐泛着微光,似在欣赏一件人间绝品。

 

婚礼已经过半,天也逐渐暗了下来,窗外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恩奇都因为飞机误了点所以这个时候才到,本来他打算和新人问候完以后给吉尔伽美什打电话的的,却看见在礼堂另一头正被浇了个透心凉心飞扬的某个金发男人。

走过去一看,阿尔托利亚正抱紧自己显得有些惊恐,而吉尔伽美什则正揪着她的手往安全出口走,恩奇都心里多明白啊,看一眼就知道发生什么了,赶紧上去拦住吉尔伽美什。

“如果你要追人家,能不能认真点?”

恩奇都按住吉尔伽美什的肩膀,又拿了一条干净的丝巾塞给他。

“我说了啊,但是她根本就是执迷不悟!”

金发男人接过丝巾擦了擦刘海,又还给了恩奇都。

“你说的什么?”

“让她做我女朋友啊。”

“你真的那么说的?……”

“对啊,不然呢?”

当恩奇都听到“女朋友”三个字的时候,脸色顿时变得非常惊讶,好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单词一样。

“……也行吧。你这次是认真的了?”

“不是你们都怎么回事?我认真的很奇怪吗?”

“你想想伊什塔尔的事情……“

“那分明是她自己乱想!”

“行吧,但既然你这次要动真格的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我转天还得坐飞机回去,就先去找新人了。”

恩奇都松了手,又看了一眼一袭长裙的阿尔托利亚,转身向舞池中央的新人走去。

 

阿尔托利亚处于对礼貌没有打断刚才的对话,但从这对话里至少能判断出来两件事,那就是吉尔伽美什是个浪荡男人,还有就是这个浪荡男人看上自己了,还是那种认真地“看上”。

浪子回头的故事她从来都是不信的,恐怕只是自己的不顺从不服软激起了对方的占有欲,然而她并不认为这是正常的感情,所以也并不想回应,她能做的就是完成这一年的合约并独善其身地回去过自己以前的日子。

——只不过能不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吉尔伽美什拉着她出了礼堂,来到了停车场,一边给美狄亚打电话说香槟洒到身上提前先回去了,一边打开车门,把阿尔托莉雅塞进车里,关门,自己坐进驾驶座,启动发动机,动作一气呵成。

一辆漆黑的奔驰AMG从学校停车场飞驰而出,带着两人出了东大校门,直奔城市郊外而去。

阿尔托利亚坐在后排默不作声,看着从后视镜里的男人的侧脸,心说既然已经这样了,索性就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车子驰骋在高速公路上,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吉尔伽美什在冬大附近的别墅。

安全锁解除,阿尔托利亚终于可以打开车门,见外边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便用手遮了一下,可她还没把长裙从车里扯下来,便看到吉尔伽美什已经举着一把黑伞遮住她的头顶。虽然她并不想和这个男人共享这片空间,但还是下来走进伞里。

金发男人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大意是安排司机转天接恩奇都去机场,而后一手举着伞一手将车子锁上,然后回身看向阿尔托利亚的裙子:

“走吧,你应该也不希望裙子湿掉吧。”

阿尔托利亚这时才发现柔顺的衣料拖在地上沾上了些许水渍,伞边不断遗漏出来的雨滴让裙子上的痕迹更加明显,这让她开始心疼起来——

她只是心疼这么漂亮的裙子,绝对不是因为吉尔伽美什这么说才做的。

阿尔托利亚嘴上没回男人的话,手却赶紧抓起裙角提高,裙子边缘在小腿位置摇摇晃晃,摩挲着纤细的脚踝。

然而当他正想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声惊呼,再想回身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个娇小的身躯向他扑了过来,雨伞也脱手了。

阿尔托利亚暗暗骂自己是个蠢货,为什么不注意脚下的碎石路,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即将摔倒并和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但正在她准备迎接疼痛的时候,却软软地着陆在了一个暖融融的身体上,抬头一看才发现正是吉尔伽美什稳稳地垫在了她和地面之间。

心口突然狂跳了起来,她顿时红了脸,想起身却只能以这男人的胸口为发力点,但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所以她只能抵着吉尔伽美什的身体缓缓爬了起来。

“连谢谢都不说嘛?你可是装的我生疼。”

吉尔伽美什在她即将起身的时候拉住了她,她差点又落回男人的怀里去。

“谢、谢谢——但是你可以松开手吗?”

她尽量让语气充满诚意,但还是缠着明显的不耐烦。

“不可以,你都这么主动了,我要没有表示那还是男人吗?”

金发男人仰面撑地,一边扯开领带一边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阿尔托利亚此时真的想自我了断,她特别想说“我不是我没有”,但一想到这家伙恶劣的秉性,恐怕一会儿又要发生什么离谱的事情,便故意没有接他的话,转而去拿落在地上的雨伞。

雨开始密集起来,此时二人都没有遮蔽物抵挡,轻薄的衣服很快就湿了一大片。二人默默对峙了一会儿,还是阿尔托莉雅打破了僵局,一把收回自己的手,起身走向不远处的别墅大门,回头示意他去屋里避雨。

金发男人见她毫无情趣,便起身走到大门旁边,用指纹打开大门的智能锁,看着她面色冷漠地走进这间偌大的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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