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齐备而整洁,一定是定期有人打扫的结果,一楼的房间非常通透,整个起居室连着一扇巨大的落地窗,两侧的窗帘各自捆着,好让窗户看起来不那么单调。一道木雕旋转楼梯直通二楼,似乎有两三间空房间,但从门口看得并不真切。
“给,你的鞋。”
吉尔伽美什在她环顾四周的时候从门口的简约鞋架上拿了一双米色拖鞋。
“嗯……谢谢。”
阿尔托莉雅没什么表情,接过鞋来象征性点了下头,然后脱下高跟鞋换上。
她提着裙子,踩着柔软的拖鞋,有些小心地在沙发上坐下,而一边的男人则开始脱下自己的衬衣,露出结实的胸口,而后又若无其事地脱下西裤只拿了一条浴巾围在腰间,光着脚进了里间浴室。
阿尔托利亚哪里见过这等放浪形骸之举,只是赶紧转过头去,不再看那男人,直到浴室里关上门响起水声,她还起身去把脚的饮水机给自己倒了杯水,又坐回客厅将手包里的手机掏出来放在茶几上。
又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里的水停了,响起了金发男人的声音:
“阿尔托利亚,给我拿件浴袍。”
她本来正在沉思,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也一惊,但她马上冷静下来,回道:
“自己的东西自己拿。”
但吉尔伽美什还在不依不饶:
“那我直接出来拿了,我可什么都没穿。”
“等、等一下!我去拿!你浴衣在哪儿?”
“客厅旁的衣柜里。”
阿尔托利亚可不想在这种时候看到男人的裸体,所以她只好硬着头皮按照男人的话去找,好在衣柜就在附近,她很容易就找到了,所以她赶紧扯了一件浴袍,去了浴室。
浴室外侧还有一个更衣间,但地上已经出现了些许弯弯曲曲的水渍,所以她不得不一手提起裙子一手拿着浴袍,向里侧的浴室走去。
从模糊的毛玻璃门隐隐约约可见吉尔伽美什正躺在浴缸里,似乎还在享受,但她并不想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所以故意闭上双眼,敲了敲玻璃:
“给你。”
她听到玻璃门被打开,和一些零零碎碎的水声,脸上似乎被氤氲的热气呼着,暖融融的,手上的浴衣也被拿走,她以为可以结束这几分钟的煎熬,便收回手想转身离开。
但金发男人有别的想法,他竟然趁她毫无防备的时候揪住住她的手腕,一把将他揽进那个不是很宽阔的单人浴缸里。
绵密的泡沫一下灌进她长裙里,绵密地沾在她皮肤上,骤然的变故让她睁开了眼,但目光所及之处却让她觉得还不如自己瞎了。
“水温还合适吗?”
男人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手去够长裙侧面的拉锁。
“你简直无耻。”
阿尔托莉雅不看他,挣扎了几下无法动弹便不再动作。
“——但是既然已经这样了,你今天必须成为我的女人。”
衣料在水里变得十分紧涩,无法如干燥那般轻易脱开,吉尔伽美什试了几次没有脱下来,一着急竟直接从侧面撕开了,修身宝蓝色长裙顿时变成了一块不成形的布料,卷了几下被丢出了浴缸。
阿尔托莉雅无法应付这等局面,只是怔怔地盯着那可惜的衣料被甩在地上。
“喜欢这条裙子?——没事,以后有的是裙子。”
金发男人用手指将头发都梳到脑后,而后将阿尔托莉雅的脸扳正,对着那双娇艳欲滴的绯色双唇吻了下去。
此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却亮了起来,只不过没有一个人听见。
东大礼堂,美狄亚和葛木的婚礼现场。
迪尔木多有些失望地挂掉了电话。他怪自己为什么不任性一点拦住吉尔伽美什,这样阿尔托利亚也不会被带走,只是天下没有后悔药可吃,做出的选择已经成了定局。
那打这个电话又有什么用呢?只是一些琐碎的问候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他潜意识已经在学校利益和阿尔托利亚之间选择了前者,那如今又有什么脸面再去询问她的状况呢?
他在心里纠结着,望了一眼正在和亲友合影的新人,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遂默默拿了一杯红酒在一边喝着。
“嘿,迪尔木多前辈,好久不见!~”
旁边闪出一个灵巧的身影,拿手里的高脚杯碰了一下黑发男人的杯子。
“这是……格拉尼学妹吗?”
迪尔木多抬头看去,立刻认出了这个身着深紫色砍袖蓬蓬裙的女人。想当初,这个小学妹曾经向他表白过,只不过被他直接拒绝了,后来格拉尼拿到了出国留学的资格,大概得有两三年没见了,没成想现在已经出落得如此楚楚动人。
“前辈……现在怎么样?”
“还算顺利,你呢?已经快毕业了吧。”
“早就毕业了,但这次回国不仅是因为毕业,还因为另一件事——“
“什么事?”
“迪尔木多前辈,我不再是之前那个不懂事的学妹了,所以我希望前辈给我一个机会。”
迪尔木多看着她的神态从寒暄变为严肃,突然记起自己曾经和她说过的一个约定——
那阵子,格拉尼不想和他分开,所以想放弃留学资格,但迪尔木多觉得这样实在可惜,就夸下了海口,说只要她顺利毕业就答应和她交往试试,这才让她同意留学。
“请你和我交往。”
回忆结束,黑发男人低头看着格拉尼期待的脸庞,脸色却开始变得为难:
“我是有喜欢的人的,所以你会失败,即使如此,你也要我履行这个约定吗?”
格拉尼的眼中似有泪光闪动,她没有丝毫犹豫,激动地拉起了他的手,说:
“我当然愿意,不到最后时候,我是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