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醒过来的时候,睁眼看见一片白。
整个静灵庭有白色天花板的地方,恐怕也只有四番队队舍了。
感受了一下四周的灵压,都是比较虚弱的病人和一些四番队队员。
看来自己隐藏的灵压刚刚合适,正像是一个病号官副队长应该有的灵压程度呢。
蓝染嘴角翘得像一个刚刚熟睡醒来的重伤病患。
身上密密麻麻地纱布贴合整齐,松紧适中,连边边角角也被折叠到了合适的位置。
——绝对是卯之花队长的手艺。
不知卯之花队长有没有什么发现呢?
蓝染想起对决虚圈大帝的情景,果然让瓦史托德跪在地上动弹不得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不过身为一名死神也算是给了拜勒岗应有的脸面,并不是一件令人失礼的事呢。
窗外站了一两只杜鹃,正唱得欢乐。
蓝染掀开被子起来,拉开榻榻米正对上某个四番队队员,手里端着药品,看来是来换药的。
“蓝染副队长好,我来给您换药了。”
“啊,有劳你了。”
蓝染英俊的侧脸看得小队员脸颊绯红。
“其、其实,我是新来的,要不是最近人手短缺,我、我是没有资格给您换药的。”
“啊,别紧张,没事的。”
绅士的笑笑,可是眼里却没映出丝毫温度。
人手短缺?
哦,对了。因为出了许多死神和流魂街的魂魄离奇死亡事件。
蓝染一边思索着计划进度一边敞开了上衣,露出里边的和服里衬,还不忘给后边正战战兢兢的小队员一个礼貌而温和的微笑。
小队员下手挺利索,就是没考虑到蓝染的重伤穿透了左下腹,虽然是故意避开了要害,但一撤下纱布,鲜血马上浸透了衣服。
蓝染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一只盛满了水的漏碗。
小队员马上发现自己犯了重大错误,手足无措了一会儿只好大叫着去叫自家队长,留蓝染在背后苦笑。
血马上就从纱布的缝隙蜿蜒而下,划过白色的腰带,像一条火红的欲蛇。
门又响了。
卯之花来得比他想象中快,穿着一身雪白色的羽织大麾,黑发整齐地盘在胸前。
“蓝染副队长,实在是抱歉,这孩子还不熟练。”
四番队队长让蓝染躺下,伸出双手一转使出治愈鬼道止住了血。
蓝染已经有点喘气了,血液流逝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弄脏了四番队的队舍真是抱歉。”
蓝染心里真的认为有点抱歉,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让这伤口太过夸张了,毕竟白色的被单染了血不好清洗。
下次,找一个不怎么流血的地方受伤好了,不然每次都这样好麻烦。
是不是直接诈死会比较方便?
卯之花看着蓝染,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剥开已经黏在胸腹的和服里衬,悠长的发辫垂了下来,扫过蓝染的腰腹。
“蓝染副队长,请您起身。”
“啊,好。”
蓝染直起上身,却更加仔细地端详起面前的人,领口平整而干净,隐约透着锁骨,曲线柔和而清晰,仔细闻可以闻到一股柔和的花香味道。
蓝染突然什么都不想思考了。
一双温柔似水的手指,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一圈一圈贴着腰腹的线条轻轻包裹,触感微痒又有些酥麻。
蓝染突然握住卯之花的手,几乎要贴到她的唇。
卯之花的眼,像一块正在融化的冰。
蓝染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白。
啊,做梦了呢。
褐色眼眸映着虚夜宫苍白冷寂的天花板,空虚放大。
床边柜上,一盏白瓷杯里的红茶已经凉了。
【Fin.】